罗斯卿目光冰冷,尽显的憎怨让江辞岁心中一寒。
她逃婚是为送粮草,又非另结新欢,竟让他憎恨至此,自己走了不过一年连孩子都生下了吗?
未等江辞岁再问,产房中传来一道微弱的呼声。
“我的孩子呢?”
闻声,罗斯卿原本憎恨的面目瞬间柔和,不顾血腥直接奔入产房。
“婉婉,是个男孩,你已为我生下长子,辛苦你了。”
瞬时,江辞岁与绿环浑身一怔,不可置信对视一眼。
苏姨娘…婉婉……
苏婉婉?
待江辞岁紧随其后踏入产房,榻上脸色苍白刚刚生产的妇人……
可不正是伺候了她十年的丫鬟,苏婉婉吗!
绿环顿时红了眼,也不顾苏婉婉刚生产的身子,冲上去便在她脸上落了一耳光。
“姑娘怜你体弱,不肯带你操劳,只要你留在京城照顾世子。”
“你倒好,照顾到床上去了?”
“你对得起姑娘对你一片信任吗!”
绿环动作快,等耳光扇完,罗斯卿才想起阻拦。
刚生产又挨了一耳光的苏婉婉,抬眸看见江辞岁时,本就苍白的脸更无血色。
“姑娘…奴婢……”
她唇上颤抖,刚说一句,立即两眼一翻,晕在了罗斯卿怀中。
“婉婉!”
罗斯卿顿时急了,再看向江辞岁的目光,更是毫不掩饰憎恶。
“婉婉是我的侍妾,不是谁的奴婢。”
“江姑娘若执意纵仆行凶,就休怪我下令逐客了!”
罗斯卿目光狠厉,分明不顾及他们少时相识的情谊。
江辞岁本还半寒的心,在望着罗斯卿温柔揽着苏婉婉的手臂时,彻底冷了。
“苏婉婉是你侍妾,却也是我江府的家生子。”
“她的身契奴籍皆在江家,怎么算不得我的奴婢?”
沉默许久的江辞岁终于冷声开口,才算让绿环松了口气。
她还当江辞岁正打算放过这对渣男贱仆了呢!
罗斯卿的脸当即又青又紫的难看起来。
当日江辞岁逃婚,喜堂都已布置好,为保罗家颜面,他将娶妻改为纳妾礼,匆忙迎了苏婉婉入府。
京中已无江家人,这一年自然也无法为苏婉婉赎身。
所以江辞岁说的没错。
他的姨娘…至今还是江家的奴婢。
“纵是奴婢,婉婉到底刚分娩,身子虚弱,还请江姑娘顾及主仆情谊,莫要惊扰婉婉!”
罗斯卿语气不改,依旧硬气。
仿佛那日逃婚一事,只有他一个苦主似的。
江辞岁敛了眼下沉重,冰冷道:“那就劳烦世子转告我的奴婢。”
“待她身子好转,立即返回江府,她背主嫁人一事,我还得细细审问。”
“告辞!”
江辞岁转身离去时,正撞上前来抱孙的罗夫人。
罗夫人瞧见江辞岁,也难掩一瞬心虚,立马要拉她的手臂。
“辞岁回来啦!怎么急着要走,不在府中坐坐?”
江辞岁冷冷撤回手臂,“我尚且戴孝,怕撞了贵府喜事,就不留了。”
“恭喜侯夫人喜得金孙,改日江家自当送上贺礼。”
江辞岁回得冷淡,罗夫人不由尴尬,却还是任凭她走了。
江罗两家本为世交,江辞岁也是她看着长大的。
如今这般态度,还能因为什么?
罗夫人一进门,果然就瞧见罗斯卿只顾他娇弱的妾室。
“你这蠢货,怎么不将辞岁留下?”
“你可知江家楚州一战大捷,辞岁又督送粮草有功,江家泼天的富贵,还不及这一个苏婉婉要紧吗!”
“既然她逃了,这婚事就此作罢,江家富贵与我们罗家有何干系?”
罗斯卿心中憋着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