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2
酒醒的时候。
我低头看看一地狼藉,还有一地狼藉中躺着的裴行庸,他脖子软绵绵地耷拉着,死了。
夭寿了,我杀人了!
我一时间慌的不行,连滚带爬地蹭过去,双手在裴行庸脖子上摸了又摸,按了又按,试图让他软绵绵的脖子重新立起来。
结果,没成功。
凡人骨头这么脆的吗?
哪像我们蛇啊,我脖子转十八个圈扭成个麻花都好端端的。
完了,这下不仅神仙做不成,估计还得压到西湖地下千儿八百年了。
白昧昧不知道啥时候溜达过来的,还牵着无知无觉的裴行庸的魂魄。
白昧昧笑话我,说我渡个情劫咋还变成杀夫证道了呢?
我也不知道呀,准备好的戏本子不是这样的呀。
从前我们这一族出了个大妖白娘子,她去人间找了个夫君许仙,然后恩恩怨怨水漫金山的,反正历了个情劫,结果就功德圆满位列仙班了。
我是白娘娘的粉丝。
我也想当神仙。
可是我又不想被历劫的天雷打得魂飞魄散。
冥府的白无常,也就是白昧昧给我出了个招,让我去人间找个负心薄幸郎,历个情劫,到时候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上一回,我为情所伤,吐上几口心头血,由此大彻大悟一心向道,说不定能躲过雷劫像白娘娘一样位列仙班。
裴行庸就是白昧昧替我挑的,她说这个男人桃花眼小白脸,一看就是戏本子里的负心薄幸郎,于是我就款着步子软着腰肢「碰巧」歪到在裴行庸怀里。
白昧昧也没想到自己眼光这么毒辣,这男人哪是负心薄幸呀,分明是杀人放火大奸大恶。
知道裴行庸得了公主的青眼准备毒死我之后,我难过了几日。
白昧昧笑得不行,说我一个妖精还知道什么叫难过呢?
废话,我是蛇妖,我又不是个石头成精。
纵有做戏的成份,可那些日子真真实实,历历在目。我还记得裴行庸母亲病逝后,他将脸埋在我的袖子里无声痛哭的样子。
那时他说,「素娘,我只有你了。」
说只有我的是他,要一杯毒酒毒死我的还是他。
人的心,可比我们妖精冷多了。
难过归难过,但我还是飞速地和白昧昧商定好了剧本,到时候我和裴行庸纠葛一会儿,就饮下毒酒,七窍流血含恨死去,然后执迷于情伤个几十年再大彻大悟得道飞升!
剧本都写好了,结果负责演戏的我出了岔子,我是准备好七窍流血含恨而终了,可是裴行庸他说我丑!他说我令人作呕!
真他娘的狗东西!
这谁能忍?
于是我一个没忍住,伸手拧断了裴行庸的脖子。
不得不说,看着他惊慌到面容扭曲还是怪解气的。
解完气了我指着裴行庸像个痴呆一样的魂魄问白昧昧,「怎么办?」
妖杀人是要被天罚的,纵使裴行庸是个狗东西,我也不想背他的生死因果。
白昧昧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,「当初白素贞去南极仙翁那盗取了灵芝草,百般磨难,这才救活了被吓死的许仙。」
「你要我去偷灵芝草?」
「说让你偷了?仙翁的灵芝现在产量贼高,便宜的很。」
「......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