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陈谨言打过来的。
但她还是接了,在这种关头。
我听见陈谨言委屈到哽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。
“小沈总,你是不是不要我了?”
“你明明说过,比起贺知书你更喜欢我的。”
“可是现在呢你要为了他放弃我吗?”
“小雪,我喝醉了,好想你怎么办?这里这么多女人,可没有一个像你,也没有一个比得上你。”
“小雪,头好痛哦,好像有点发烧,怎么办我好想你。”
淡淡的注视着沈雪,在我的这种目光下她有些尴尬。
却还是紧张的出声,声音不自觉带上了温柔,很是关切。
“小陈,你在外面做什么?赶紧回去,发烧了就吃药。”
“实在不行我找个医生过去。”
“这么大晚上的不要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。”
“不,我不要,小雪,我们的家里没有你以后就已经不是家了。”
“不想回去,我不要回去。”
“发烧又能怎么样呢?如果没有你我宁可死了算了。”
“你过来找我,好不好?我们一起回家,行吗?”
陈谨言赌气的像个孩子一样,可偏偏有人纵着他。
沈雪没有回答他,只是将目光淡淡的移到我头上。
“知书,求我。”
她带着命令的语气让我的心脏狠狠的抽痛。
也对,她一直都是这样,翻脸比翻书还快。
刚刚还温柔似水呢,这会儿就一副命令的样子。
她不是没有温柔,只是不再给我了。
“只要你服个软求我留下,我就不走,在这里陪着你。”
她好像忘了一些事情。
以前我也这样求过她的。
我说,“沈雪,我们不要闹了,好不好?”
“好好在一起,不行吗?”
“你可不可以珍惜一下我?”
“我也会痛的,不要再那样对我了,行吗?我是一个男人,我也有自己的尊严。”
“我做不到和别的男人一起共享你,所以尊重一下我,行吗?”
“既然已经有我了,就不要再去招惹别的男人了,行不行呀?”
“小雪,回头爱我好吗?”
可是那天她是怎么做的呢?
我把心捧出来放在他面前,却被她狠狠的丢在地上,甚至踩了几脚。
她一脸厌恶的瞪着我,更是甩手给了我几巴掌。
那一天她全程冷漠的对我说,“贺知书,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,你配吗?”
那句话真的像刀子一样狠狠的插在我心上,一动就痛鲜血淋漓。
我终于可以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了。
用力将她推开,嫌弃的擦了擦嘴。
“沈雪,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吗,你配吗?”
她错愕的盯了我半晌,眼眶憋的通红。
最终自嘲的笑了又笑,洁白的脸蛋上留下两行清泪。
她将手机放在嘴边,用生平最温柔的声音开口。
“等我去接你一起回家。”
没再看我一眼,直接摔门离去。
第二天我在头条上面刷到了他们的视频。
说是疑似秘书失恋,霸气女总实力宠下属,亲自接他回去。
但是她们两个人动作暧昧,进了一个小区后再也没出来的消息,闹得人尽皆知。
以前只有村子里面熟悉的几个人知道内幕,如今却是直接撕开了表面这层皮。
就连我家门口都蹲守好几个媒体记者。
我连门都不想出,但是手机电话和短信骚扰都快要打爆了。
各种短信问东问西。
沈氏公司这些年发展迅速,她这个霸总也成了京圈最有实力有身具颜值的女总裁。
本来就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,很是出名。
时不时就能上个热搜。
就连我去医院的时候负责我的小护士都开始八卦。
“哎你们说,那个沈总不是结婚了吗?她在外面玩这么花,她男人怎么一声不吭?”
“不会是因为她老公也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吧,所以对她在外面包养小男人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?”
“贺知书,你是个男人,你对此怎么看?”
“你多跟大家聊聊天呀,生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,治病就是了呗,别整天跟个闷葫芦一样呀。”
她一边帮我做治疗,一遍八卦。
我自顾自低头刷着手机。
“一个是婚内出轨的女总裁,一个是知三当三的小情人,我还能说些什么呢?”
她还不知道我就是这个当事人。
已经不想去管了,也不会去管,病入膏肓没几天可活了,我还想让自己走的舒服些呢。
小齐护士八卦的继续说。
“不过我听说她这个老公当初就是为了追求富婆,把小沈总给抛弃了。”
“不过是因为后面小沈总事业有成,飞黄腾达了,又去把他给追了回来。”
“不是这样的,我可是听说是那个男的知道小沈总有钱后,上赶着拿当初的感情求她心软,两个人才重归于好的呢。”
一旁主治医生拿着药物向我们走来,还打断了小齐护士的话。
“如果我听说的这个说法是真的的话,那这个男人无非就是为了钱,没有多少真感情。”
“所以只要把钱捏在手里就行了呗,他才不在乎小沈总在外面有多少男人呢。”
“不过现在这种关系也真是尴尬。”
“小沈总找到了自己的真爱,他们两个人真的好般配哦,我都挺磕他们的。”
“可是这样对原配来说又有些不公平。”
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吃瓜群众会说出什么。
旁边一个并不认识的患者急忙插嘴。
“哪有什么不公平吗?这都是他自找的。”
“明明就是这个满眼是钱的男人插足在小沈总和她男朋友之间的。”
“占这茅坑不拉屎。”
“按我说啊,一段感情里面不被爱的那一个才是小三呢。”
我总觉得这个患者有些奇怪,明日里面并没有见过她。
今天莫名出现在我旁边不说,还对我抱着一种敌意。
我真的是不得不敢感叹的三观。
不过很快我发现了她脖子里面吊着的东西。
我忍不住起身打断小齐护士的治疗,向前一步,一把抓住她脖子里的东西拉了出来。
“沈氏的工牌?”
嘴角的笑容冷的像冰一样。
“让我猜一猜你是陈谨言派来的人还是沈雪的?”
这句话我说的很是平静。
却让周围的三个人全都一脸的惊讶。
小齐护士很是不解,“贺知书你怎么知道她是沈氏的人难不成你?”
后面的话没有说完,她立马捂住嘴,一脸尴尬。
气氛渐渐变得诡异。
“没错,我就是沈雪的那个原配,你们口中的窝囊废老公。”
“不过当年是沈雪不择手段逼迫我嫁跟她领证,你们以为我想跟她结婚吗?”
“这件事情熟悉的人全都知道,没有必要派一些水军出来污蔑。”
“你应该是陈谨言那边的人吧?”
“怎么小三迟迟没有办法上位,着急上火了吗?”
“竟然派水军来给我泼脏水,那陈谨言一个大老爷们格局也不怎么样嘛。”
这个假装患者的人脸色一变,一把扯走自己的工作证。
她义正言辞的就开始狡辩。
“哎,我说你这个人着急自证就自证,诬陷我做什么?”
“不认识你,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只是以一个路人的身份陈述旁观事实罢了,就算你不承认也没有必要狗急了跳小坝。”
“如果你不是因为钱而跟小沈总结婚的,那现在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呢?”
“小沈总都有我自己喜欢的人了,你还占着位置不肯离婚。”
我笑了笑,想说些什么,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开始流鼻血。
整个人全身的骨头就好像被人拿着一把锤子正在敲打一样,疼的撕心裂肺。
忍不住抱紧双臂蜷缩在地上,额头冷汗直流。
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抱紧自己,还是去捂住鼻血,样子狼狈的真是可笑。
不知不觉病房门口围观了一些人,他们开始笑话我。
“天呐,这个男人开始演戏了,瞧他那虚弱的样子,哪有大老爷们的样子嘛?”
“就是就是一看就是装的。”
“要我说啊,他这是被说中了,着急上火了吧?”
我狼狈的结果小齐护士递过来的纸将鼻血擦干净。
但是源源不断的就好像要一直流一样,无奈我只能将它堵住。
这些外在的伤害我可以处理,但是刻在骨子里的疼痛却怎么也缓解不了。
我只能强撑疼痛很平静的说。
“没有着急上火,也没有撒谎。”
“我鼻血是因为最近得了一些疾病,的主治医生就在这里,不信你们可以问她。”
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,我的主治医生也是一脸愧疚的朝我我看了又看,再朝人群中点了点头。
一下子所有人都不笑了。
我旁边那个患者嗤笑,“一个大老爷们真够丢人的。”
“不就是流鼻血吗?又不是什么大病,还好意思在这里装卖惨。”
“要我说啊,你这种人人品真的很让人堪忧。”
“真的是最看不惯你们这种男人了,吃软饭不说,还爱装。”
“现在又在这里卖惨博同情,简直是太不要脸。”
“瞧你这样子都觉得恶心,真给男人丢脸。”
说完这句话,她跳下床踩着高跟鞋蹦蹦哒哒离去。
高跟鞋烦躁的声音跟神学一样,听的刺耳,心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