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租屋里,我把最后一点钱整理好寄了出去,总算把所有欠款还清了。
五年时间,我把能卖的都卖了,白天打工,晚上在夜店当驻唱。
好多客人来点歌,都喜欢先让我吹一瓶,喝不完是没有钱的。
身体,就这样拉垮了。
不过,算了。

窗外下雨,我抱着妈妈留下的衣服缩进被窝里。
好暖和。
叮叮叮!
手机响了,把我从梦里吵醒。
是主治医生老刘的电话。
“今天不是化疗日吗?怎么没来?”
“死了。”
“周彻!”
“没钱,不治了。”
……
半小时后,我还是被救护车拉进了医院。
又是这个老好人,刘医生。
“刘医生,你该不会喜欢我吧?你比我大二十岁呢,我还是个男的,你口味挺重啊。”
“就知道贫嘴。这次费用我先垫了,以后的我也想办法,你就好好想着活下去。”
“你当了这么多年医生,都快混成慈善家了,怪不得没人嫁你。”
“上次给你开的药呢?”
“没了。”
“没了?!那可是一个月的量,你全吃光了?”
他捂着脑袋,叹了口气。
“之前情绪还挺稳定的,这一个月怎么差这么多?”
我盯着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鸟,心里觉得,活着死了都一样。
“你现在情况很危险,撑不了多久。七天、一个月、三个月……都不好说。”
“这是新药,疼得厉害时吃三颗,记住,最多三颗。”
他话还没说完,我直接拧开瓶子,倒了一大把含在嘴里。
多少?无所谓。
只要能不疼,几颗都一样。
七天也好,三个月也罢,对我来说没区别。
药下肚,我去了寒山。
那里埋着我爸。
这是他走后,我第三次来。
主要是来看看我自己选好的墓地。
这地方便宜,我年初一次性交了三十年的钱。
以后死了,就在我爸旁边,不至于太孤单。
可让我没想到的是,我竟然看见了我妈的墓碑。
眼泪当场就下来了。
我蹲下,摸着她照片上那张笑脸,哭得撕心裂肺。
我很久没哭过了。
爸爸死了,妈妈疯了。
我扛着一屁股债,好不容易快还清了,结果自己得了绝症。
最倒霉的是,还被一个爱了七年的渣女劈腿背刺。
我掏出手机,拨了那串存了十年的号码。
电话很快接通。
“想好了,跟着姐混?”
“混你大爷,苏瓷,你和你哥,都该去死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