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达医院时,等候已久的医护人员立马将姜梨玥送进了急救室。
注射药物后,姜梨玥渐渐清醒过来。
刚看到陆宴君的第一眼,虚弱的姜梨玥便拉着陆宴君的衣袖卑微祈求:“陆先生,我求你放过这个孩子吧,都是我的错…是我不该高攀你……但孩子是无辜的……”
见陆宴君冷如寒冰的俊脸不为所动,姜梨玥红着眼眶又着急的接着道:“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孩子,没关系的,只要你同意离婚了这个孩子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,我跟孩子也绝对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的。”
“如果你还不放心的话,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,走的远远的,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。”
陆宴君眉头紧皱,十指紧握成拳,一字一句开口:“姜梨玥,我跟你说过的,就算你怀孕了我也会打掉的。”
听着陆宴君绝情的话,姜梨玥眼里浮现出抹恨意:“陆宴君!你怎么能这么狠心!这也是你的孩子啊!”
“你要是打掉他,我会恨你一辈子!”
可她来不及看到陆宴君变的痛苦的神色,就因为药物中的安定成分,再次昏睡过去。
姜梨玥的眼角不断流出泪水,仿佛还在竭力哀求。
陆宴君静静地站在那里,缓缓的闭上了眼,片刻后转身离开了病房。
办公室里,陆宴君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:“孩子……真的不能保住吗?”
“不能,孩子必须打掉。”
医生斩钉截铁的回答:“我们之前给太太检查身体的时候,就跟您说过的。”
“您太太的身体绝对不适合生育,就算怀孕了等胎儿越来越大时,就会引起各种并发症威胁到您太太的生命,这次您太太突然晕倒就是因为怀孕的缘故。”
陆宴君听的脸色一沉,他怎会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?
只是nnzl姜梨玥太渴望生下一个孩子了,她那样哀求他。
这些年来他只能扮演恶人,可每次看着她黯淡下去的难过眼神,他心里何尝不难过?
医生办公室里烟雾缭绕,陆宴君在抽完最后一支烟后,眼睛红的能滴出血来。
他神情微微有些恍惚,却强作平静的嘱咐医生:“先不要向陆家传出我太太已经怀孕的消息,至于流产手术……就安排在今天吧。”
安静的手术室里只有医疗器械运转的声音,姜梨玥已经昏睡过去,两滴清泪仍倔强的挂在眼尾。
陆宴君站在病房外,注视着那个被医生围着的女人。
此时的他好像卸下所有冰冷的伪装,眼中满是爱恋和痛苦。
手术灯亮起,陆宴君却像是堕入无边黑暗。
他知道,姜梨玥是不会再原谅他了。
姜梨玥醒后,并没有感觉到痛。
可她心上痛极了,好像一整颗心连着所有关于陆宴君的东西都通通被挖去了。
窗外春光明媚,生机盎然。
她却好像一棵已经干枯蜷曲的花,暮气沉沉。
病房门被推开,陆宴君提着保温盒走了进来。
姜梨玥愣愣的看着他,脸上挂着未干的泪水。
“玥玥。”他走上前,身形紧绷:“我……我回家做了一份粥。”
他刚拿出那份粥,姜梨玥却控制不住情绪,径直将那份粥摔在地上。
陆宴君慢慢蹲下去,直到看到他满是血丝的通红眼眸,姜梨玥才意识到,他哭了。
高冷如天山之雪的陆教授、陆总,竟也有蹲在女人床前哭泣的一天。
姜梨玥平静的伸出手,温柔的替他拭去眼角的那滴泪。
就在陆宴君抬头望向她时,她拭泪的那只手用力的抽在他脸上一字一句开口:“陆宴君,我是真的很爱你。”
姜梨玥眼中弥漫起了水汽,却倔强着不让眼泪掉落:“但是现在不爱了。”
她抬眸望向窗外,明明是那样金黄温暖的阳光,她却觉着遍体生寒。
“陆宴君,我可以忍受你把我当做对抗家族的工具人,可以忍受来自陆家的羞辱和压力,甚至可以忍受你出轨。”
“可是你为什么不能容忍我留下这个孩子呢?”
姜梨玥转过头望着陆宴君,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落在地,“我后悔了,若我嫁给你只是为了钱那该有多好啊……”
陆宴君抬起头,敛眉看着她,声音干涩但坚定,“娶你我不后悔,把孩子打掉我也不后悔!”
只要姜梨玥还在他身边,只要她还活着,就比什么都重要!
“滚!”
姜梨玥发疯一般,将身边所有东西都往陆宴君身上砸:“陆宴君,你给我滚出去!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你了!”
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,医护人员立即冲了进来,快速的按住姜梨玥打了一针镇定剂。
陆宴君满眼痛苦地望着逐渐安静昏睡的姜梨玥,额头上被硬物砸出的口子缓缓流出鲜血。
最后一个医生退出病房的时候,关心问道:“陆总,是否需要帮您处理一下额头的伤口?”
陆宴君点点头,却在退出病房后又折回去给姜梨玥盖上被子。
握着她冰凉的手,看着她在昏睡中依然紧皱的眉头,陆宴君忍不住想,他们之间到底是走错了哪一步,才导致发生了今天这样的场面?
半夜醒来时,姜梨玥动了动身体,才发觉自己手上还扎着针。
她忍痛拔了针,下床推开门,走廊上静悄悄,只有亮着绿色荧光的安全指示牌。
恍惚间她好像看在陆宴君站在前方,冷着脸对她说:“孩子打了。”
“不……我不要……”
姜梨玥脸色煞白,浑身颤抖个不停,忍着眩晕转身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医院。
她不知道要去哪里,只能本能的跑着,跑的越远越好,躲到一个陆宴君找不到她的地方!
……
一个小时后,去病房拔针的护士才发现姜梨玥不见了。
陆家老宅那边不知道怎么得知了姜梨玥流产手术的事,陆宴君白天刚办理完住院手续,便被叫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