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锦凝回到了自己的院子——凝香院。院子里杂草丛生，门窗破旧，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。她看着眼前的景象，心里一阵酸楚。上一世，她离开后，凝香院就被柳氏改成了库房，里面堆满了杂物。这一世，她终于回来了。
“**，您终于回来了！”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老丫鬟从外面跑进来，看到苏锦凝，激动得泪流满面。
苏锦凝认出她，是母亲当年的陪房丫鬟，名叫兰心。当年她被赶出府后，兰心也被柳氏打发到了洗衣房，受尽了欺负。
“兰心，”苏锦凝握住她的手，眼眶也红了，“我回来了，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。”
兰心点了点头，擦干眼泪：“**，我这就去给您打扫房间，再给您做些您爱吃的点心。”
“好。”苏锦凝笑着说。
兰心手脚麻利，很快就把房间打扫干净了。苏锦凝坐在窗边，看着院子里的景象，心里暗暗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。柳氏母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，她必须尽快巩固自己的地位，找到更多柳氏母女陷害她的证据。
下午，苏锦凝去了账房。账房先生看到她，态度恭敬，连忙拿出了当年苏锦凝母亲的嫁妆清单。苏锦凝仔细核对了一遍，发现少了不少东西，其中包括几件珍贵的字画和一箱珠宝。
“这些东西去哪里了？”苏锦凝问道。
账房先生犹豫了一下，说：“回大**，这些东西……当年柳夫人说您不在府里，暂时由她保管，后来就……就不知道去哪里了。”
苏锦凝心里冷笑，不用想也知道，这些东西肯定被柳氏占为己有了。她把清单收好，对账房先生说：“从今天起，母亲的嫁妆由我亲自保管，你把所有相关的账目都整理好，送到我的院子里。另外，府里的日常开销账目，我也要看。”
账房先生点了点头：“是，大**。”
第三章初露锋芒
苏锦凝离开账房，刚走到院子里，就看到苏怜月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过来。苏怜月脸上挂着惯有的娇柔笑容，只是那笑意没达眼底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怨怼。她身上穿的是件月白色绣玉兰的锦裙，领口袖口都滚着银线，头上插着两支赤金点翠步摇，走路时步摇上的珠串轻轻晃动，衬得她愈发娇俏——可苏锦凝一眼就认出，那锦裙的料子，是当年母亲嫁妆里一匹罕见的“云霏纱”，当年母亲舍不得用，特意留给她做及笄礼的衣裳，如今倒成了苏怜月的日常穿着。
“姐姐这是从账房回来？”苏怜月加快脚步，走到苏锦凝面前，语气亲昵得仿佛两人从无嫌隙，“父亲也是，刚让姐姐回来就劳烦姐姐管这些琐事，要是累着姐姐可怎么好？”
说着，她就要去拉苏锦凝的手，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算计。苏锦凝早有防备，侧身避开，语气平淡：“母亲的嫁妆，自然该由我亲自打理，谈不上劳烦。倒是妹妹，穿得这样精致，是要去哪里？”
苏怜月的手僵在半空，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，随即又掩饰过去，娇声道：“也没什么，就是母亲说前几日给姐姐做的棉袄还没送过去，让我亲自给姐姐送到凝香院。不过既然在这里遇到姐姐，不如姐姐跟我一起回去取？母亲还说想跟姐姐说说话呢。”
苏锦凝心里冷笑。柳氏哪里是想跟她说话，分明是知道她去了账房，怕她查出嫁妆的猫腻，想趁机拉拢或是敲打她。可她偏要去看看，柳氏又能玩出什么花样。
“好啊，正好我也有话想跟柳夫人说。”苏锦凝点头，语气平静无波。
苏怜月没想到她答应得这样痛快，愣了一下，随即笑着引路：“那姐姐跟我来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往柳氏的院子——汀兰院走去。路上遇到几个丫鬟婆子，她们看到苏锦凝，都露出惊讶的神色，眼神里有好奇，也有畏惧，纷纷低头行礼，却不敢多言。苏锦凝知道，这些人都是柳氏的眼线，她在府里的一举一动，很快就会传到柳氏耳朵里。
到了汀兰院，院子里打理得精致雅致，红梅开得正盛，假山流水相映成趣，与她那杂草丛生的凝香院简直是天壤之别。柳氏正坐在正厅的暖榻上喝茶，看到苏锦凝进来，放下茶盏，脸上堆起笑容：“锦凝来了？快过来坐，外面冷，冻着了吧？”
苏锦凝没动，只是站在厅中，目光平静地看着柳氏：“柳夫人找我来，不是只为了让我喝杯茶吧？”
柳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，随即又恢复自然，对着苏怜月使了个眼色：“怜月，你先带丫鬟下去，我跟你姐姐说几句话。”
苏怜月乖巧地点头，临走前还不忘给苏锦凝递了个“你别惹母亲生气”的眼神，才带着丫鬟退了出去。
厅里只剩下苏锦凝和柳氏两人，气氛瞬间变得凝重。柳氏端起茶盏，轻轻吹了吹浮沫，慢悠悠地说：“锦凝，你刚回府，府里的情况你也不太清楚。有些事，过去就让它过去吧，没必要揪着不放。你父亲心里是有你的，不然也不会让你回府。”
“过去？”苏锦凝冷笑，“柳夫人害我被赶出府三年，夺了我母亲的嫁妆，让苏怜月顶替我的身份，这些事，在你眼里就这么容易过去？”
柳氏放下茶盏，脸色沉了下来：“苏锦凝，说话要讲证据！当年你自己行为不端，被父亲赶出府，跟我有什么关系？至于你母亲的嫁妆，我不过是替你保管，等你安定下来自然会还给你。你现在刚回府，就这么咄咄逼人，是想让你父亲为难吗？”
“证据？”苏锦凝从怀里掏出那份嫁妆清单，扔在柳氏面前的桌子上，“这是母亲的嫁妆清单，上面少了的字画和珠宝，你敢说不是被你占为己有了？还有，母亲的云霏纱，现在穿在苏怜月身上，你又怎么解释？”
柳氏看着桌子上的清单，脸色一白，随即强作镇定：“那些字画和珠宝，是你父亲让我拿去周转府里的开销了，等日后府里宽裕了，自然会还给你。至于云霏纱，不过是块料子，怜月穿了也没什么，你若是喜欢，我再让绣坊给你做一件就是了。”
“周转开销？”苏锦凝挑眉，“镇国公府还没穷到要靠变卖嫡女母亲的嫁妆来周转吧？柳夫人，你以为我还是三年前那个天真无知的苏锦凝吗？你说的话，我一个字都不会信。”
柳氏的脸色彻底变了，她没想到苏锦凝回来后会变得这么伶牙俐齿，还这么难对付。她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头的怒火：“苏锦凝，我劝你识相点。你父亲虽然让你回府，但他最看重的还是国公府的名声。你若是再这么闹下去，把事情闹大，对谁都没好处。你乖乖的，我可以让你继续做你的嫡女，母亲的嫁妆也会慢慢还给你，不然……”
“不然怎样？”苏锦凝打断她，眼神冰冷，“再把我赶出府？还是像苏怜月上一世那样，把我推下寒潭？”
柳氏听到“寒潭”两个字，脸色骤变，猛地站起来：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！什么寒潭？”
苏锦凝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，心里暗暗得意。她知道，柳氏虽然不知道上一世的事，但“寒潭”这两个字，还是让她想起了苏怜月对她做的那些阴私勾当。
“我没胡说什么。”苏锦凝收敛神色，“我只是提醒柳夫人，人在做，天在看。你和苏怜月做的那些事，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。我回来，就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一切，让你们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。”
说完，苏锦凝转身就走，根本不给柳氏反驳的机会。走到门口时，她停下脚步，回头看着柳氏：“对了，柳夫人，母亲的嫁妆，我限你三日内还回来，不然我就去宫里找太后娘娘评理。我母亲当年是太后娘娘的闺中密友，想必太后娘娘不会坐视不理。”
柳氏听到“太后娘娘”四个字，吓得腿都软了。她怎么忘了，苏锦凝的母亲是太后的好友，若是苏锦凝真的去宫里告状，她和怜月就全完了。
苏锦凝看着柳氏惊慌的样子，满意地转身离开。她知道，柳氏现在肯定慌了，三日内，她一定会把母亲的嫁妆还回来。
回到凝香院，兰心已经做好了点心，看到苏锦凝回来，连忙迎上去：“**，您回来了？事情怎么样了？”
苏锦凝拿起一块点心，放在嘴里，味道还是小时候的样子，她笑着说：“放心吧，柳氏已经慌了，三日内，她会把母亲的嫁妆还回来的。”
兰心松了口气，脸上露出笑容：“太好了，**，您终于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。”
苏锦凝点了点头，心里却没有放松。她知道，这只是她复仇路上的第一步，接下来，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。柳氏母女不会这么轻易认输，她们肯定会想办法报复她，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