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3

指尖相触的瞬间，像是过电般，我立刻松开了。

那短暂的接触让我的指尖微微发麻，仿佛触碰的不是他的手，而是一段带着电流的往事。

他带着人离开了，会议室瞬间空旷下来。

我站在原地，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进掌心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瞬奇异的触感——属于他皮肤的微凉，和属于记忆的温热。

“翩翩，这甲方老板好年轻，也好帅啊！”

同事凑过来，压低声音，眼里闪着好奇的光，“就是感觉有点冷，生人勿近的样子，你们刚才……认识？”

我垂下眼，收拾着桌上的文件，将笔记本电脑塞进包里，动作快得几乎有些慌乱。

“不认识。”声音却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。

只是曾经熟悉到骨子里，又陌生到形同路人。

这句话在心底无声地补充，带着一股涩然。

下班后。

我刚走出办公楼，带着一身疲惫正准备融入人流，目光却被路边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攫住。

车窗缓缓降下，露出苏天诺轮廓分明的侧脸，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不真实。

“上车。”

他转过来，目光沉静地落在我身上，语气简洁，没有任何铺垫。

我蹙起眉，脚步钉在原地：

“苏总，有事？”

刻意拉开的距离感，是我此刻唯一的铠甲。

“谈谈项目。”

他回答得理所当然，语气里带着一种惯有的、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
“或者。”

他顿了顿，视线在我脸上细细扫过，带着审视，“你想在这里谈你昨晚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？”

我的心猛地一沉，像是被人猝不及防地捏了一下。

他果然注意到了，注意到了室友呼喊前，我那一刻的失神。

我咬了咬下唇，几乎能尝到一丝铁锈味，最终还是伸手拉开了后座的车门。

车内空间宽敞，弥漫着高级皮革特有的气味，以及那股若有似无、曾经让我无比迷恋，后来却唯恐避之不及的、属于他的清冽气息。

“你想谈什么？”

我刻意避开后视镜里他可能投来的目光，盯着前方不断后退的街景，语气僵硬得像绷紧的弦。

“你朋友……没事了吧？”

他问，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
“没事了，劳苏总费心。”

我答，语气疏离，“如果苏总没别的事，我想回去了。”

“一起吃个饭。”

他开口，不是询问，是平静的陈述，仿佛这是早已决定好的行程。

“我晚上有约了。”

我立刻拒绝。

“推掉。”

两个字，轻描淡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。

我几乎要气笑了，一种荒谬感油然而生。

“苏天诺，”我转过头，第一次直视他映在后视镜里的眼睛，“我们现在只是甲乙方关系，工作之外，我没有义务陪你吃饭。”

“只是吃个饭，”他侧过头，目光越过座椅直接落在我脸上，眼神深邃，像是想从中看出些什么，“叙叙旧。”

旧？

这个字像一根针，精准地刺破了我努力维持的平静。

那些被背叛的痛楚，那些难堪的画面，瞬间涌上心头。

“我们之间，”我一字一顿，清晰而冰冷地说道，“没什么旧可叙。”

说完，我不再犹豫，伸手去拉车门，“停车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