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以柔在医院躺了一天。

没有人来看她。

舒父舒母没有来，徐砚霖也没有来。

她独自办完出院手续，走过VIP病房时，透过半开的门缝，看到了里面的场景——

舒父舒母一左一右坐在舒心遥病床边，满脸心疼地给她削水果、喂水。而徐砚霖站在一旁，手里拿着检查报告，眉头微蹙，低声和医生说着什么。

舒心遥撒娇似的拽了拽他的袖口，他立刻俯身，温柔地替她掖好被角。

舒以柔站在门外，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。

她想起小时候，她和舒心遥同时发烧，父母彻夜守在舒心遥床前，却连一杯水都没给她倒过。

后来，她习惯了。

再后来，她遇到了徐砚霖。

他给她的爱，多到让她再也不需要羡慕任何人。

可现在，

她第一次看到，徐砚霖对舒心遥，比对她还要好。

原来，真的没有一个人爱她。

……

回到别墅，舒以柔买了个假枕头，塞进衣服里，伪装成仍旧怀孕的样子。

然后，她将那个已经引产的、八个月大的孩子，放进精致的礼盒里，用福尔马林浸泡，轻轻锁进了抽屉。

这会是她要送给徐砚霖的礼物。

做好这一切后，她拿起手机，拨通了清心庵的电话。

“您好，我想出家。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异常清晰。

电话那头沉默片刻，缓缓道：“施主，入我佛门，需断情绝爱，此生不再沾染红尘。您想好了吗？”

“想好了。”

“那请您两周后来寺里，我们会为您举行剃度仪式。”

舒以柔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挂断电话。

挂断电话没多久，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
徐砚霖推门而入，眉头微蹙：“柔柔，怎么出院都不跟我说一声？”

他走近她，掌心贴上她的腹部，嗓音低沉：“以后不准这样了，知道吗？检查结果怎么样？孩子还好吗？”

舒以柔还没开口，舒心遥就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——

“姐姐，你怎么能一声不响就回来呢？你不知道姐夫有多担心，就差把医院掀了。”

舒以柔抬眸看向徐砚霖。

男人立刻解释：“遥遥最近想出院养病，我们这空气好，就接她来住几天。”

舒心遥笑得无辜：“这几天就打扰了。”

她的眼神里满是挑衅，似乎等着看舒以柔崩溃、发疯、歇斯底里。

可舒以柔只是平静地点头：“不打扰。”

……

接下来的一整天，舒以柔坐在沙发上，静静地看着。

她看着徐砚霖亲自安排佣人给舒心遥收拾客房，事无巨细地叮嘱：“床垫要最软的，她腰不好。”

她看着他在晚餐时，记得舒心遥所有的饮食禁忌。

“她不吃香菜，海鲜要剥好，汤不能太烫。”

她看着他，忽然想起很多被自己忽略的细节。

每一次家庭聚会，徐砚霖的目光总会不经意落在舒心遥身上。

每一次舒心遥生病，他总会“恰好”路过医院。

甚至在她怀孕后，他偶尔的走神，原来都是在想舒心遥。

她怎么会没看出来呢？

舒以柔轻轻闭上眼，在心里对自己说，

舒以柔啊舒以柔，你太可笑了。

差一点……就以为自己被爱了。

她食不知味，草草吃了几口就回了房间。

没多久，徐砚霖推门而入。

“今天怎么吃这么少？”他坐到床边，温柔地抚她的长发，“是不是不舒服？”

她避开他的触碰：“不饿。”

徐砚霖捏了捏她的指尖：“真的不饿？”

“真的不饿。”

“那我饿了怎么办？”

舒以柔刚想说“那你出去继续吃”，徐砚霖就低头吻上她的锁骨。

她浑身一僵。

为什么？

他和她上床只是为了救舒心遥，现在她都已经怀孕了，他为什么还对她有这么深的欲望？

以前也是这样，刚过三个月危险期，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她，哪怕她哭着求饶，他也只是吻去她的眼泪，哑声说“最后一次”。

舒以柔推开他：“孩子……”

“无妨。”徐砚霖扣住她的手腕，声音低哑，“用腿，帮帮我？嗯？”